二、故地(侍烟口自罚的掌掴)(4 / 4)

扇坠相映,无头的人模脖子上挂着缺了一角光华的金锁,翠羽流苏,沉实的锁坠着粗重的链条。

而那个年轻的老板正戴着副眼镜坐在那只死白的人模手边,用焊笔细细地在金属上点出纹路,闻声抬眼看他,祁序注意到他的手和那人模的手一样的毫无血色。

老板在他们笔录上登记的名字是,祁宣。

“我真的不清楚,警官。我不认识她们,她们喜欢我店里的东西,我也很高兴,虽然学生负担不起这个价格,来看看也好。”

年轻人平淡而不卑不亢地面对他们的质疑,他的话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,暗示些信息,又不显得过于急切撇清关系。

他说她们负担不起价格,意即从来没买过他店里的东西,和他没有关系。

祁宣,二十四岁,孤儿,父母不详,未成年之前收容于本市的孤儿院,大学毕业后从事自由职业。

眼下,四年前那个他几乎要忘记的面容又重新在他面前显现,以一种他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式。祁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四年过去,这个人的面容甚至没有半分变化,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滞了,带不走他的什么,也无法给他什么。

而他暗中窥伺所听到的一切,却又暗示他,似乎这样荒谬的猜想并不是错觉。

他已经等不及祁正清向他解释。

三天后,葬礼如期举行。

这几天之内祁正清都没有出面,诸多繁琐事宜都由祁荣打理,说是小一辈已经能当责任,不敢再劳烦家主。

葬礼当天祁正清才戴孝领着族人向棺木跪拜送行,脸上的掌痕已经愈合得看不出。